唐代宗在位十多年,他如何固定中晚唐权力格局?
宗在位期间,中晚唐的权力格局得以稳固。这一时期,宦官系统崭露头角,成为帝国的主导力量。他们不仅掌握了决策权、地方监察权和经济权力,还独揽了军事指挥大权。帝国的禁军逐渐壮大,成为最大的、装备最精良的军队。虽然与传说中的八十万禁军相比有所不及,但其十五万的编制已超越了许多军区的规模。
在八月,初置左、右神策统军,禁军戍守边疆,待遇丰厚。许多将领请求遥领职务,称为行营,皆归属于宦官中尉管辖。这支军队的规模达到了十五万人,成为帝国的一大力量。而且,帝国各大军区的将帅大多出自这个宦官控制的禁军系统,并且大多是通过宦官关系出任的。
自大唐历以来,节度使多出自禁军,其禁军大将若资历深厚,则需以高额利息向富室借贷,再以此巨款贿赂中尉,方可获得任命。从这一角度看,如果说两汉、两晋时期皇族是巩卫皇权的主要力量,那么晚唐时期,这一角色已被宦官集团取代。
虽然历史上的宦官系统拥有巨大权力,但晚唐时期的宦官势力更是非同小可。他们强大到可以影响皇帝的废立,甚至皇帝。唐宪宗死后,涉嫌的宦官并未受到惩罚,直到十五年后主要凶手才受到制裁。此后,哪个皇族成员能当上皇帝,通常都是由宦官说了算。
中晚唐时代的宦官政治相对稳定,持续了一百多年。从文官集团的角度来看,宪宗之后的大唐皇帝都显得过于无能,因为他们都毫无例外地受到宦官的威胁。皇帝在大权在握时,虽无打压宦官之意,但永远活在他们的阴影下。
在这种背景下,皇帝面临的选择常常是在两个烂苹果中挑选一个较好的。如果我们觉得皇帝选择的苹果又烂又小,觉得他太傻,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处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中。皇帝高高在上,周围全是威胁他的力量。他信任谁?他重用谁?如果信任重用宦官系统,自然会受到其威胁;如果不这样做,面临的危险更大。
德宗皇帝曾试图打压宦官集团,但很快就被人打得逃出长安城。经历过与死神擦肩而过的险境后,他意识到虽然宦官政治弊端重重,但不这样做的话,弊端同样严重。就像在两晋南北朝时,分封诸王的弊端明显,但拒绝这样做的弊端可能更严重。
经过代宗皇帝十多年的精心设计,大唐皇帝拥有了强大的私人力量(由宦官集团控制的行政、经济、监察、军事力量),足以驾驭整个帝国。但由于军人力量失控以及河北、山东、河南三个省的地缘特殊性,皇帝对这些军区依然缺乏有效的控制力。
安史之乱结束后,困扰大唐帝国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如何控制河北、山东、河南这三个省的军队。对此,大唐帝国面临上中下三策的选择。下策是接受现状,承认这三个省的自治;中策是先易后难,集中精力解决其他地方的问题,再逐步解决河北、山东的藩镇问题;上策则是寻找机会一举解决这三个省的问题。只有解决了这些核心问题,帝国才能稳定地掌控全局。在历史的博弈中,中央面临着种种选择,而下策显然并非他们所愿意接受的。五十多年的漫长反复博弈后,中央不得不接受一个无可改变的事实。上策却似乎因为时代的局限和背景因素,难以实现。特别是在交通媒介能力有限,失去诸王、外戚等力量的支持,同时在河北需要驻扎大量常备军以防范契丹奚人的情况下,这一难题显得尤为突出。
唐代宗明白,硬拼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,于是他选择了稳扎稳打的中策。他采取的策略是先易后难,集中精力控制各种力量。他韬光养晦,巩固内政,在位的17年间,致力于提升中央的实力,为削藩积累了足够的资本。
历史总是充满了变数。德宗皇帝(代宗之子)在继承大统后,感觉自己的足以支持大规模的削藩行动。他未能如愿,上位后不久就遭遇了挫折。军人集团反叛,导致他不得不逃离长安城。关东五大强藩以及泾源、朔方军区都卷入叛乱,使得局势一度陷入混乱。
经过这次失败,德宗皇帝开始反思自己的失误。他认为自己此前最大的失误在于削减了宦官系统的权力。在他重新夺回长安后,开始更加信任重用宦官,使得宦官政治变得更为稳固。
在德宗皇帝的失败背后,隐藏着一种积极的力量。这种失败如同一场巨大的破坏性试验,让人们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唐代宗布局的稳固性。即使在关东五大强藩联手叛乱、关中泾原、朔方两大军参与叛乱的情况下,大唐皇帝依然能够翻盘成功。
这一事实给了后来试图叛乱的人一种深深的绝望感。因为他们明白,即使折腾出再大的动静,也无法打败大唐皇帝。唐代宗的布局之稳固,让人们明白这是一个不可动摇的事实。他的策略不仅为自己赢得了时间,也为后来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启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