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为朱元璋贡献一生,最终却难以自保
纵观刘基的一生,可谓一书生投身政界的典型代表。他参与科举考试,意图进入元朝官场,施展抱负,成就一番事业。当时,他将元朝视为自己的“国朝”,心中并无民族界限。因他出生于元朝统治稳定的时期,元初知识分子的强烈民族意识已逐渐淡薄,为当朝服务以实现人生价值成为当时大多数知识分子的选择。
当刘基踏入元朝官场后,却发现了其黑暗腐败、压抑人才的一面。失望之余,他选择归隐读书,冷眼观世,等待时机。随着他领导的军事集团的崛起,他看到了改朝换代的希望。被征聘后,他决心为新的“明主”奉献一生。
在跟随朱元璋从事反元斗争时,刘基并没有过分强调民族斗争的意义。他从曾经的元朝官吏转变为坚定的反元分子,其行动受“良禽择木而栖”的古训支配。但这一古训与“为一君尽忠到底”的观念相矛盾,社会上对此有人提出非议。
对于刘基的仕元转反元的经历,或许有人质疑他的出处之节。刘基并非无意于世,而是世不可用。他归隐于苍山中,以耕食为乐,仅被视为一名遗民。当王师南下浙西,搜罗人才时,刘基选择坚卧不出,并非无所见。随着天下局势的变化,他预见到新的时代即将到来。于是,他以天下为己任,投奔朱元璋,为其出谋划策,成就天下大业。
其实,无论从民族斗争还是反暴政斗争的角度来看,刘基的“叛元”都应受到褒扬而非谴责。他跟随朱元璋后,献出自己的全部才智和忠诚。他出奇谋定策,协助朱元璋多次取得军事胜利;参与历法和各种礼乐法规的制定,为新朝制度建设做出重要贡献;对朱元璋的人事垂询,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他的谋国之诚、虑事之密、临机之智、运筹之精准,在明初文臣中几乎无人能及。
刘基的结局却是悲剧性的,因被而离世。其原因不仅在于他自身的失误,更多的是制度所造成的悲剧,包括朱元璋这样的皇帝的思想和性格。
尽管刘基是江南文人集团的领袖,才华横溢、足智多谋,但在官场摸爬滚打数十年后,他仍未能脱尽书生气质。他对官场的黑暗凶险缺乏透彻的认知和防范意识。在处理问题时,他常显书呆子习气。在朱元璋征召时,他的矜持留下了不好的印象。进入朱元璋幕后,他虽然毫无保留地献出自己的赤诚,但过于直率地在皇帝面前托出心里话,这导致他在皇帝心中的不信任。更重要的是,他的话可能传到被评判者的耳朵里,导致他与胡惟庸的结怨。
刘基在文名上享有盛誉,被江南文人视为当之无愧的领袖。他的悲剧结局不仅是他个人的失误,更是制度、皇帝思想和性格等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。他,始终秉持公正无私,从不结党营私,不搞个人小圈子。这样的为人处世,自然让朱元璋对他心生信任,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猜疑和过激的惩罚。正因如此,他在朝廷中也缺少真正的朋友和盟友,一旦遭遇困境,竟无人愿意为他辩护。若有人能站出来揭示真相,那些危难便不难化解。对于刘基而言,这种孤立无援的处境,无疑是一种深深的悲哀。
刘基的最大失误在于,在为朱元璋效力的十五年里,他未能对自己的地位有清醒的认识。朱元璋夺取天下,主要依靠的是如淮西老将之类的忠诚战士,以及最早投靠的淮西文人集团。作为后来加入的江南文人领袖,刘基始终处于一种“客卿”的地位。
尽管朱元璋对他礼遇有加,尊重备至,甚至赋予高官显爵,但他始终难以真正进入朱元璋的“自己人”行列。刘基却未能认识到这一点,他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当作朱元璋的“自己人”,言行举止都显得过于直率。他没有意识到,与淮西老将相比,他缺乏与朱元璋之间的深厚感情和战功,因此也容易遭到朱元璋的不留情面的处理。
令人遗憾的是,刘基至死未能意识到自己在新朝的身份地位。他仍然保持着对官场的警惕和防备心理,却未能意识到新朝的专制程度和官场的勾心斗角不亚于旧朝。他过于信任周围人,疏于防范,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。
刘基被时人比作汉朝的张良,他自己也以此为荣。在自我保护意识方面,他却远逊于张良。当他面对来自胡惟庸等对自己的忌恨和攻击时,未能保持警惕,最终导致了自身的失败。明朝人廖道南对刘基和张良进行了比较,他深刻地指出:“子房愿封留足矣,乃辟榖导引,明哲保身。”而刘基却未能做到如此明智。他的忠诚固然值得赞扬,但在保护自身方面却显得不够明智。若刘基地下有知,应当反思这段话,真正做到明智忠诚于国家的也要保护自身。
刘基是一位忠诚而又有才华的人物,但他的悲剧在于未能清醒认识自己的地位,缺乏自我保护意识。他的故事提醒我们,在忠诚和奉献的也要保持警惕和清醒的头脑,才能真正实现自身的价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