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王夫差与晋定公在黄池争霸,最后到底谁胜了?
春秋时期,“会盟”成为诸侯国之间政治交流与政治斗争的主要手段。据《左传》记载,春秋时期的会盟次数至少在百次以上。其中,最为重要且出名的会盟有四次,被誉为“春秋四大会盟”,它们分别是“葵丘会盟”、“践土会盟”、“黄池会盟”与“徐州会盟”。这些会盟的历史地位显赫,因为它们分别孕育了春秋时期的诸位霸主。
葵丘会盟见证了霸主的崛起,践土会盟与徐州会盟亦各自孕育了霸主。“黄池会盟”的历史遗留问题却成了一个千古谜团。它的背景是吴国崛起后,北上与老牌中原霸主晋国争夺带头大哥的位置。吴国在吴王时代成功击败了楚国,其子吴王更是打垮了越国,继续压制楚国并成功北伐。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,吴王夫差与晋定公进行了黄池会盟。
关于黄池会盟的霸主之争,为何成为一个谜团,这主要归因于司马迁的《史记》。这部史书中对于黄池会盟的描述存在矛盾之处。《史记·秦本纪》、《史记·晋世家》以及《史记·赵世家》的记载似乎表明吴国成为了霸主。《史记·吴太伯世家》与《史记·仲尼弟子列传》又给出了不同的版本,似乎又是老牌霸主晋国压制了夫差,继续稳坐带头大哥的位置。这些相互矛盾的记载使得黄池会盟的霸主结果变得扑朔迷离。
当我们寻求答案时,《史记》似乎并不靠谱。我们转向其他经典史书。《春秋左传》的记载成为了评判的重要标准。其成书时间较早,更接近历史真相,且其名气大,位列中国儒家经典之一。《春秋左传》对于黄池会盟的描述是吴国与晋国争夺霸权,最终晋国压制了吴国,继续担任带头大哥。
除了《春秋左传》之外,其他经典如《春秋公羊传》和《国语》也提供了不同的声音。《春秋公羊传》中提到吴国的地位举足轻重,而《国语》则详细描述了吴国在黄池会盟上的强势表现,甚至把晋国吓尿了,最终成为带头大哥。这两部经典的描述与《春秋左传》形成了微妙的平衡。综合各大经典的描述来看,《春秋左传》虽然地位重要,但也难以完全排斥其他史书的观点。而《史记》内容庞杂,出错率高,因此不能作为评判的标准。在几大高手无法互相说服的情况下,《国语》的史料仍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。综合来看,“黄池会盟”的霸主结果仍是一个待解的谜团。司马迁在史料取材方面的确是多渠道的,但由于《史记》的撰写工作量庞大,或者因为并非单一作者,导致史料前后存在矛盾。尽管如此,关于吴王夫差成为霸主的记载,却显得尤为引人注目。
我个人倾向于认为黄池会盟是夫差坐上霸主宝座的重要时刻。这一观点并非简单对比各种历史资料,而是基于吕思勉先生的《先秦史》与童书业先生的《春秋左传研究》,以及我自己的一些思考。
吕思勉先生指出,晋国在弭兵会盟后已经逐渐衰落,而吴国正处强盛之际,晋国与吴国争强的可能性降低。而《春秋左传》大多采用晋史,因此在记载黄池会盟时可能存在忌讳与掩饰。童书业先生进一步认为,《春秋左传》的作者可能扬晋、楚而抑齐、秦,对鲁国之事尤为详细。这导致在记录黄池会盟时,可能存在张扬晋国之威、打压吴国之势的情况。结合两位先生的观点,《春秋左传》中关于黄池会盟的史料可能存在不准确之处。
接下来,我的思考则聚焦于“黄池”这个地方。黄池位于今天的河南省新乡市封丘县南,当时属于卫国的封地,也是中原腹地。夫差选择在此地会盟,意味着他敢于深入中原腹地与晋国争夺地位。这种举动只能说明两个问题:一是夫差已经对晋国的军队不再畏惧;二是晋国的势力在卫、鲁等地的控制已经松动。结合《左传》中的记载,如鲁国的子服景伯与吴国的谈进贡的对话,以及吴国多次打败齐国、征伐鲁国而晋国未出手的情况,可以推断吴国实力的强大和晋国霸权的衰落。
吴国的霸主地位并非毫无争议。《史记》的记载混乱,其他经典史书也有不同的说法。更为尴尬的是,吴王夫差并未享受到传统霸主应有的待遇。与齐桓、晋文、勾践等霸主的显赫相比,夫差在黄池会盟上并未得到周天子的宴请和丰厚礼物。相反,《国语·吴语·夫差使王孙苟告于周》中记载的是夫差自己派人向周天子报告功劳,仅得到周天子的一顿夸奖。这使得许多学者对夫差是否真正成为了霸主产生怀疑。
更为不幸的是,夫差在黄池会盟中虽然力图展现自己的霸主地位,却在背后遭受了勾践的袭击。这一事件导致夫差的霸主地位受到了严重打击,不仅失去了面子,也失去了南方的领土和人民。这一切都为夫差的失败和后来的衰败埋下了伏笔。这样的结局令人感慨万分,也为后世留下了深刻的教训。